第二章豆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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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那“嘀答”聲，滴的不是水，而是她的血！
我下意識地往我手上看去，發現我的手掌心一片嫣紅。
刺鼻的血腥味，濃稠得讓我差點沒吐出來。
這個時候，我才明白，原來滴在我臉上的水珠，是吳雪英的血。
被那刺鼻的血腥味一沖，我的胃裏開始翻騰起來。
這是怎麽一回事？
她怎麽了？
明明睡前還在碎碎念著，讓我把最後那張面膜給她嗎？怎麽突然之間變成這樣？
“樹枝兒，你看看我的臉，我的臉現在是不是很多水分啊？“吳雪英張嘴說話，又是一大口鮮血噴出來。
那噴湧而出的鮮血，“啪唧”一下全撲在我臉上。
濃稠而血腥。
我“哇”的一聲，差點沒吐出來。
吳雪英伸手，把唇邊和鼻下的血，細心而認真地在臉上抹均勻，露出一口紅色的牙：“你醒了啊，樹枝兒？你快告訴我，我臉上是不是很多水分呀？”
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，她為何會變得這樣……變態？
我想即刻起身，把周圍人都叫醒，把她送去醫院。
“別說話，你開口應她的時候，也就是她向你索命的時候。”小女孩的聲音又在我耳邊響起。
我趕忙捂住嘴，然後下意識的去找這個聲音——我們宿舍怎麽跑進來一個小女孩了？
不可能啊！那門是我親手反鎖的！
餘光裏，兩個室友睡得香甜，完全對我們這邊發現的事沒有反應，而那個女孩，卻並不在我的身邊。
這一發現，讓我越發驚恐。
那兩個室友，不可能會睡得那麽死……
還有那個小女孩……如果她沒有躺在我身邊，是不可能趴在我耳邊跟我說話的。
“我來晚了，沒能阻止她。我又打不過她……”那個小女孩的聲音開始變得急切：“對不起了，我的能力有限，只能讓您先避開這禍事。”
隨著女孩聲音的發出，一股大力壓住了我的身體，接著我的嘴被捂了起來。
明明可以感覺到有人壓在我身上，有人捂著我的嘴，卻看不見任何人……
我想要大叫，想要爬起來，然而，我的身子卻根本不能動。
頭皮開始發麻，汗毛根根直豎，我的後背瞬間變得汗濕。
我盡量發出“唔唔”的聲音，可另兩個同學還是沒有反應。
時不時的，我會偷偷睜開一點眼睛……
每回這個時候，我就能看見，吳雪英就那麽扭曲著臉，死死地瞪著我看，眼皮都不帶眨的。
偶爾，她會說一句：“樹枝兒……喬枝枝……怎麽睡得那麽香呢？快醒來看看我嘛。”
我的腦袋整個都是迷糊的，也不知道究竟想了些什麽，總之亂七八糟的，連我自己也無法完整述說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，她又說了一句：“今天真掃興呵，居然睡得這麽香，你都不能欣賞到我深層補水的皮膚。”
再接下來，我聽到她走回自己的鋪位，重重躺下。
我極度崩潰。我不明白，這一切，究竟是怎麽回事？
我只能安慰自己：這肯定是個夢？
肯定是夢。
就在周圍覆歸平靜的時候，小女孩的聲音又在我耳畔響起，帶著股不安：“有沒有壓疼您？”
疼？
經這聲音一提醒，我才發現，我的嘴，我的胸腔真有股讓人窒息的疼痛。
“對不起，對不起。怪我來得太晚，只能委屈您讓我壓一晚了。放心，天一亮，我就馬上走。”女孩的聲音越來越密，不停地跟我道歉。
我覺得，我是撞邪了……
身上被壓得不能呼吸，臉上全是刺鼻的血，我的眼淚水刷刷地流著，一點也不受控制。
就這麽在驚恐中一夜無眠，直到窗外天光漸明，那女孩才又說：“快看快看，您頭頂天花板上的指甲退去了。等它們全部退去，今晚就過關了。”
又困又想吐的我，吃力地睜開眼，看向天花板——只見我頭頂的天花板處，不知什麽時候，竟然密密麻麻地排滿了蒼白的指甲。
那些指甲，反射著天光與路燈，印在我血紅的眼睛裏，變成了一股股、密密麻麻的血紅之色，漫天卷地向我洶湧撲來……
天！
即使我沒有密集恐懼癥，也都嚇得昏迷了過去。
就在即將昏迷過去的瞬間，我聽到吳雪英又含混不清地哼了句：“真想找個能欣賞我水當當小臉的伴……下回我先叫醒她們倆個，再一起來把樹枝兒叫醒……我們四個，一起美，那才好呢……”
當我醒來時，我的身邊盡是一片嘈雜。
“樹枝兒！你終於醒來了！怎麽睡得這麽死！？小雪被送到醫院去了……”
宿舍裏的另兩個同學向我撲來，抱著我痛哭起來：“小雪她出事了，她昨晚也不知道發了什麽病，鼻子嘴裏都在冒血。幸好你睡得死，沒看到那情景……”
沒看到那情景？
我無力訴說，心中填滿恐懼，只能借著痛哭發洩情緒。
後來，班主任來了，校長也來了，然後警察也來了。
他們安慰著我們三個，說吳雪英得的那病，很可能跟前段時間新聞報道的“英國姑娘臉部每天出血五次”的情況相似。
只有我知道，吳雪英得的不是病！
但是，我不能說，也不敢說。
甚至，我連回想的勇氣也沒有！
胸口和嘴角處被按壓的痛楚仍在，這些痛，無一不在告訴我，我昨晚經歷的都是真實的。
“吳雪英的情況也不知怎麽樣了？學校得到消息後，也會通知你們的。”班主任拍拍我的肩：“今天周五啊。我看你們也沒心思上課了，就提前一天回去休息吧，別想太多。”
在回家的路上，我一直惴惴難安：快天亮時，吳雪英說的究竟是什麽意思？
難道她想把我們整個305宿舍的人，都拖去陪她？
把我們都變成她那樣，鼻子嘴裏都在滴血的人嗎？
那個救我的小女孩，又是誰？
我很明白，那些密密麻麻的指甲就是傷害吳雪英，也是驅動她來對我下手的東西……
如今吳雪英不在我身邊了，我應該沒有危險了吧。
這一路想著，倒把我害怕回家的心思稍稍壓抑了下去。
從學校到家，有二十來裏路，我坐的是一輛短途客車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禍不單行，才坐到一半路，客車突然就熄了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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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下意識地往我手上看去，發現我的手掌心一片嫣紅。
刺鼻的血腥味，濃稠得讓我差點沒吐出來。
這個時候，我才明白，原來滴在我臉上的水珠，是吳雪英的血。
被那刺鼻的血腥味一沖，我的胃裏開始翻騰起來。
這是怎麽一回事？
她怎麽了？
明明睡前還在碎碎念著，讓我把最後那張面膜給她嗎？怎麽突然之間變成這樣？
“樹枝兒，你看看我的臉，我的臉現在是不是很多水分啊？“吳雪英張嘴說話，又是一大口鮮血噴出來。
那噴湧而出的鮮血，“啪唧”一下全撲在我臉上。
濃稠而血腥。
我“哇”的一聲，差點沒吐出來。
吳雪英伸手，把唇邊和鼻下的血，細心而認真地在臉上抹均勻，露出一口紅色的牙：“你醒了啊，樹枝兒？你快告訴我，我臉上是不是很多水分呀？”
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，她為何會變得這樣……變態？
我想即刻起身，把周圍人都叫醒，把她送去醫院。
“別說話，你開口應她的時候，也就是她向你索命的時候。”小女孩的聲音又在我耳邊響起。
我趕忙捂住嘴，然後下意識的去找這個聲音——我們宿舍怎麽跑進來一個小女孩了？
不可能啊！那門是我親手反鎖的！
餘光裏，兩個室友睡得香甜，完全對我們這邊發現的事沒有反應，而那個女孩，卻並不在我的身邊。
這一發現，讓我越發驚恐。
那兩個室友，不可能會睡得那麽死……
還有那個小女孩……如果她沒有躺在我身邊，是不可能趴在我耳邊跟我說話的。
“我來晚了，沒能阻止她。我又打不過她……”那個小女孩的聲音開始變得急切：“對不起了，我的能力有限，只能讓您先避開這禍事。”
隨著女孩聲音的發出，一股大力壓住了我的身體，接著我的嘴被捂了起來。
明明可以感覺到有人壓在我身上，有人捂著我的嘴，卻看不見任何人……
我想要大叫，想要爬起來，然而，我的身子卻根本不能動。
頭皮開始發麻，汗毛根根直豎，我的後背瞬間變得汗濕。
我盡量發出“唔唔”的聲音，可另兩個同學還是沒有反應。
時不時的，我會偷偷睜開一點眼睛……
每回這個時候，我就能看見，吳雪英就那麽扭曲著臉，死死地瞪著我看，眼皮都不帶眨的。
偶爾，她會說一句：“樹枝兒……喬枝枝……怎麽睡得那麽香呢？快醒來看看我嘛。”
我的腦袋整個都是迷糊的，也不知道究竟想了些什麽，總之亂七八糟的，連我自己也無法完整述說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，她又說了一句：“今天真掃興呵，居然睡得這麽香，你都不能欣賞到我深層補水的皮膚。”
再接下來，我聽到她走回自己的鋪位，重重躺下。
我極度崩潰。我不明白，這一切，究竟是怎麽回事？
我只能安慰自己：這肯定是個夢？
肯定是夢。
就在周圍覆歸平靜的時候，小女孩的聲音又在我耳畔響起，帶著股不安：“有沒有壓疼您？”
疼？
經這聲音一提醒，我才發現，我的嘴，我的胸腔真有股讓人窒息的疼痛。
“對不起，對不起。怪我來得太晚，只能委屈您讓我壓一晚了。放心，天一亮，我就馬上走。”女孩的聲音越來越密，不停地跟我道歉。
我覺得，我是撞邪了……
身上被壓得不能呼吸，臉上全是刺鼻的血，我的眼淚水刷刷地流著，一點也不受控制。
就這麽在驚恐中一夜無眠，直到窗外天光漸明，那女孩才又說：“快看快看，您頭頂天花板上的指甲退去了。等它們全部退去，今晚就過關了。”
又困又想吐的我，吃力地睜開眼，看向天花板——只見我頭頂的天花板處，不知什麽時候，竟然密密麻麻地排滿了蒼白的指甲。
那些指甲，反射著天光與路燈，印在我血紅的眼睛裏，變成了一股股、密密麻麻的血紅之色，漫天卷地向我洶湧撲來……
天！
即使我沒有密集恐懼癥，也都嚇得昏迷了過去。
就在即將昏迷過去的瞬間，我聽到吳雪英又含混不清地哼了句：“真想找個能欣賞我水當當小臉的伴……下回我先叫醒她們倆個，再一起來把樹枝兒叫醒……我們四個，一起美，那才好呢……”
當我醒來時，我的身邊盡是一片嘈雜。
“樹枝兒！你終於醒來了！怎麽睡得這麽死！？小雪被送到醫院去了……”
宿舍裏的另兩個同學向我撲來，抱著我痛哭起來：“小雪她出事了，她昨晚也不知道發了什麽病，鼻子嘴裏都在冒血。幸好你睡得死，沒看到那情景……”
沒看到那情景？
我無力訴說，心中填滿恐懼，只能借著痛哭發洩情緒。
後來，班主任來了，校長也來了，然後警察也來了。
他們安慰著我們三個，說吳雪英得的那病，很可能跟前段時間新聞報道的“英國姑娘臉部每天出血五次”的情況相似。
只有我知道，吳雪英得的不是病！
但是，我不能說，也不敢說。
甚至，我連回想的勇氣也沒有！
胸口和嘴角處被按壓的痛楚仍在，這些痛，無一不在告訴我，我昨晚經歷的都是真實的。
“吳雪英的情況也不知怎麽樣了？學校得到消息後，也會通知你們的。”班主任拍拍我的肩：“今天周五啊。我看你們也沒心思上課了，就提前一天回去休息吧，別想太多。”
在回家的路上，我一直惴惴難安：快天亮時，吳雪英說的究竟是什麽意思？
難道她想把我們整個305宿舍的人，都拖去陪她？
把我們都變成她那樣，鼻子嘴裏都在滴血的人嗎？
那個救我的小女孩，又是誰？
我很明白，那些密密麻麻的指甲就是傷害吳雪英，也是驅動她來對我下手的東西……
如今吳雪英不在我身邊了，我應該沒有危險了吧。
這一路想著，倒把我害怕回家的心思稍稍壓抑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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